2018年1月1日 星期一

跨年

2017的最後一天,原本想要平靜的度過,早上去博物館,下午為了用掉到期的兌換卷去看了有關聶魯達的電影,晚上還早,可能去朋友開的酒吧喝點小酒,逗弄許久未見的小狗,八九點就搭上捷運回家,再吃點點心,洗洗澡,打要交的稿件,累了就蓋棉被睡覺,沒等到2018年的煙火釋放就先跟2017年道了晚安。

完美的計畫,還是趕不上變化,看完電影有點累了,決定回家,回家前想買丹丹漢堡,用來當2017年的美好結尾。

買完丹丹,腳步不自覺往書店前去,一開門大家已經一副要跨年的歡樂氣氛,電腦正在播放NHK的紅白歌唱大賽,紅隊白隊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贏得勝利。

他們想我會來吧,我怎麼還沒來?

清醒超過12小時的身體,其實好想睡,但被那種空氣中鼓譟著有什麼即將來臨的氛圍傳染,漸漸也染上了期待的因子。

跑了便利商便好幾次,喝了草莓口味的沙瓦,還有銀河鐵道的小麥啤酒,吃著微波唐揚雞,看著日本節目,好像在日本一樣。

剛好進來一組客人,說著日文,原以為是日本人,原來是留學北海道的中國學生。閒聊了一陣,他們來臺灣過假期避冬,神奇的緣分,討論著日本的近況,音響播著日本歌曲,拿日本作家的作品結帳,人不在異鄉,可是遇到異鄉人,一起喜歡同一件事物的友好,在跨年的這天串起。

過節的形式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共度這特別的時刻。

多年前還有MSN的時候,和M遠距離,M不喜歡過節,他對特殊節日都沒什麼興趣,其實那天我們也沒說好,只是心裡都在期待對方會上線來,喜歡這樣不開口的默契,一直閒聊到跨過時間空間的界線,那是我們的魔幻時刻,不是身體的靠近,是心在撒嬌,只有我們知道對方那刻在那裡,各自的房間,不管外面的喧囂,只為了成為第一個跟對方說新年快樂的人。

我在M的心裡面,一直都知道的。

後來遇到了G,G卻總是不讓我如意,那年我在夢時代的街上遊走,看著眼前的煙火,前一刻還在線上的,只差一分鐘,下一刻G卻不見了。他不願意和我一起共度這特別的時刻,他故意略過,跑去便利商店買東西,好錯過我想要對他說的那句話。

想想好傻,已經這麼明顯了,為何還執著於他?

某一年跟朋友回母校跨年,演唱會的場地在湖畔,請來的歌手有點虛,主持人該倒數的時候匆忙落拍,慌亂之中煙火釋放,前方的陌生人拉響手中的花筒,細碎的亮片順著風往我臉上飛來。

之後眼睛一直很不舒服,不斷的流淚,哭一哭覺得好多了,可是過一會又不舒服。趕緊回到旅館卸下隱形眼鏡,卻還是沒有改善。

早上起來,眼睛痛得不得了,才想到要把眼瞼翻開,發現一塊綠色的亮片在我的眼睛裡住了一晚,趕忙將它取出來。

G或許就是那時我愛情路上卡卡的綠色亮片,我太遲鈍沒有發現,將他留了太久,委屈到沒有自覺。

倒數前的三十秒,透過落地窗望出去,有人還坐在客運車上等待落站,她即將在車上跨年,我看她傳著訊息,或許在那裡跨年並不重要,能跟想第一個說新年快樂的人說新年快樂,才是最重要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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