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2月9日 星期六

路邊野餐

草綠茸茸間著粗草,長在黃沙地上。不遠處有一黑一棕的馬,馬上有穿著英式風格的騎警,一男一女,蹬著馬,在眾人的目光中來回穿梭。走動即是演出,坐在草地上的我們,野餐墊上盡是各自從包裡掏出來的餅乾糖果,每個人都貢獻一點,默默堆成一座小山丘,圍繞著山丘的人們,一面把玩從大樹上垂降下來的毛毛蟲,一邊看旁邊野餐的人做搞怪姿勢拍照。

蜘蛛人的風箏有芭蕾舞的腳步,一放上天,拚命和著風打節拍跳一曲,模樣相當滑稽。上圍豐滿的女孩牽著小紙鳶跑一小段網美的路線,巧笑倩兮,來來回回,頻頻問男友拍到了嗎。這廂的人直直站著目不轉睛,欣賞那廂人做戲的風景。

這世界多麼多采多姿,觀察就可以發現有趣的事。鸚鵡盤旋空中,是有人飼養的,走了馬匹換鳥隻,圍觀的人群,千古不變的場景。

新奇的事,例如初五我們不打麻將,不賞花燈,一群詩會的朋友相約在路邊野餐,一起用眼睛寫生。毛毛蟲一隻一隻爬到印有詩句的A4紙上,想聽的蜷成一團,彷彿跟佛祖講道修行,這些毛毛蟲也很有靈性。

詩能做什麼用?不能換錢,不能吃飽,本來覺得自己夠怪了,躲開那些新春時老愛被問的隱私,在這裡事業有成這些誇口的字句,淡得像是對面人家花開那樣只是一閃而過的話題。大部分的閒聊都沒有意義,但是在沒有意義的對談中,討厭的自己被解離,而某部分的自己被揉進一個認同的團體。

拿出自己隨手寫的詩,沒有好不好,被說有趣就是一件開心的事。

他的女鵝愛吃詩集,愈嚼愈有興致,每個人都應該把自己的特色帶在身上,他隨身攜帶聲樂的靈魂,他要帶一百斤的馬鈴薯鍋碗瓢盆,他帶一個筆記本錄音筆攝影師,他帶濃度40%的酒,還記得帶醒酒杯,裝酒的玻璃不會碎,還可以繼續喝到飽。

太陽斜斜照過來,太陽變成一顆醃過的鹹蛋黃,太陽是明天的,討論著太陽,笑聲留在今天了

炸雞桶、新貴派、鳳梨酥、老江紅茶、猜心泡芙,帶來的音響有戀夏500日的音樂,討論著詩,討論著旁人,討論著討論的彼此。

開心地大笑,走路有風,他邊走邊唱費加洛婚禮,我們像巡遊的團體,眾人的目光進行,可以收費,開心免費。

夜晚開始,走一段不長的路,去找一間有開的熱炒店,圍成一個圓桌,他說「我相信你」,就覺得一年都將非常幸運,有時候陌生人更像家人,無心話就過去,不再追究原因,這一攤嬉戲,那一攤飽餐,下一攤往酒鄉前進,不想要分離,輕輕鬆鬆就想在一起,便是團聚的意義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